简体网站 | 繁体网站

一般小说

  • ルウ
  • 作者:[日] 吉田修一 (YOSHIDA SHUICHI)
  • 出版社代理人:文艺春秋
  • 出版时间:2012年11月21日
  • 页数:
  • 已售版权:台湾
  • 版权联系人:tina@peonyliteraryagency.com
内容介绍
日本畅销作家吉田修一最新力作!
台日间三个世代纠葛的情感
随着台湾高铁的兴建而展开
一本令人热泪盈眶的感情物语
 
以台日联合兴建高铁为题,娓娓写出四段沉静、感人的故事
四组人物看似四段不相干的人生,围绕着台湾高铁交织成绵密细致的网络
随着高铁建设的进行,书中主角们也都慢慢找出了属于自己的人生方向
 
与兴建台湾高铁并行的四组人物故事
是吉田修一对台湾漫长的爱与路
 
多田春香与刘人豪、池上繁之:六年前,因为爱上金城武而独自来台自助旅行的春香,认识了就读淡江大学的刘人豪,这场异国情只持续了短短一天,之后彼此就音讯全无。六年后春香来台建设高铁,人豪在东京成为了建筑师。阔别了六年之久的感情,他们能否找到彼此,共续前缘?为了工作,春香放下在东京大饭店工作的男友繁之来到台湾。本以为这样的分隔对彼此都没有什么影响,可是繁之却罹患了「忧郁症」。面对不断进出医院,宛如变了一个人的繁之,春香究竟该如何处理这段感情?
 
安西诚与Yuki:大井物产外派驻台人员、多田春香的前辈安西诚,因受不了繁重不顺利的工作以及与妻子间的隔阂,而逐渐濒临崩溃。在他以为自己快撑不下去的当口,台湾酒吧的一位陪酒小姐Yuki适时出现。她的温柔让安西陶醉,只要待在她身边,安西就能感到放松。只是,一名陪酒小姐与驻台日籍人员又能有怎样的未来?
 
叶山胜一郎与吕耀宗:叶山胜一郎,道地的湾生。在台湾出生、念书,直到高中毕业,日本战败,才与妻子曜子返回日本。六十年来,他并非不挂记着台湾,只是,吕耀宗这个台湾人,让他虽然想念台湾,却也不敢提起台湾。直到妻子去世,才又让他兴起了再访台湾的念头。
陈威志与张美青:一个高铁车辆维修员,与国中毕业后即前往加拿大留学的青梅竹马张美青再度重逢时,她已脱去当年的稚气,也不复见从前那股好胜争强的男人婆模样。重逢的悸动,在面对受日本男友遗弃,独自承担未婚生子的美青时,两人间又会涌现什么样的情愫?
 
作者介绍
吉田修一 (YOSHIDA SHUICHI) 生于一九六八年,高中以前生活在日本长崎,后迁到东京。法政大学企业管理系毕业。以〈最后的儿子〉获得第八十四届文学界新人奖,步入文坛,该作品亦是第一一七届芥川奖入围作品。此后陆续发表〈碎片〉、〈WATER〉等作品。二○○二年以《同栖生活》获山本周五郎奖,同时期再以《公园生活》夺下第一二七届芥川奖。 其他著作有《热带鱼》、《东京湾景》、《地标》、《长崎乱乐坂》、《7月24日大道》、《恶人》、《最后的星期天》、《春天,相遇在巴尼斯百货》等。其中,《恶人》将吉田文学推向另一高峰。不仅首次的报纸连载小说获得各方好评,更一举拿下了日本两大新闻报社(朝日新闻社、每日新闻社)的大佛次郎奖与每日出版文化奖,在日畅销破220万册,并改编为同名电影。 吉田修一擅长描写年轻人在都会生活的当下心情,贴近真实的文字描述引发无数读者共鸣。他自己十八岁才到东京,觉得自己「既不属于东京,也不属于故乡」,在两者之间游移的孤独和乡愁,就成了他书写的动力。 作者相关著作:《春天,相遇在巴尼斯百货》、《再见溪谷
 
译者介绍 刘姿君。台大农经系毕业,辅仁大学翻译学研究所硕士课程修毕。曾任职于日商及出版社,现为专职译者。译有《树屋》、《府城的美味时光:台南安闲园的饭桌》等书。
 
 
内文试阅:
 
「台湾最大的高速铁路建设工程
欧洲势力取得优先权 业者将于十一月做出最终决定」
有台湾市场最大公共建设事业之称的高速铁路建设工程(台北─高雄)标案,已于二十五日在台北市内举行,由主张导入欧洲势力欧隧系统(TGV)的「台湾高速铁路联盟」以三千三百六十六亿台币的总建设经费取得优先议约权。由日本企业组成的「中华高速铁路联盟」所提出的总建设经费为五千二百八十六亿元。台湾交通部要求两企业集团于下月中前提交必要文件,并于说明后,将在十一月决定最后施工业者。定于明年四月签约,七月开工,二○○三年七月完工。台湾高速铁路计划是在台北、高雄两地间建设时速三百五十公里的高速铁路(全长约三百四十五公里),将目前需时四小时以上的交通时间缩短为九十分钟。该高速铁路计划将采用英法海底隧道的BOT模式(民间企业负责建设、营运,于资金回收后,再交还给政府)。
 
一九九七年九月二十六日《产经新闻》
 
从二十楼的窗户往下看,青山通的行道树树枝沐浴在柔和的冬阳下。行人虽竖起大衣领子来抵御寒风,脚步却是轻快的。许是新年假期在即,不论是行道树的影子还是行人的脚步,都显得欢欣雀跃,但等候着来自台湾的通知的大井物产本社二十楼办公室,却安静得连谁清个嗓子都听得一清二楚。
今天是今年最后一个上班日,本来这个时间,工作应该全数告一段落,公司员工都聚集在会议室里,举起事先准备好的罐装啤酒,干杯慰劳这一年来的辛苦,但唯有今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人离开办公桌。
距今两年前的一九九七年夏末,来自台湾支局一通恶梦般的电话打进了二十楼的办公室。内容是关于连接台北、高雄两地的台湾高速铁路投标案的报告,结果由总工程费用较低的欧洲联合与台湾高铁胜出。一心认为新干线不可能会输的日方以惨败告终。简单地说,便是「日本新干线」和「法国TGV与德国ICE」竞争,而新干线输了。
当然,这个企划案也受到全日本的瞩目,于是紧接而来的便是媒体的痛批。
「继韩国之后,连台湾也宣告败北?」
三年前由另一家公司所经手的韩国商战也未得标,一场商战的结果却被报导得好像人们连对日本引以为傲的新干线都快丧失信心似的,使得大井物产的台湾新干线事业部连日来失意消沉,连接起电话自报部署名称都感到难以启齿。
然而,正当所有人以为一切都结束时,日本方面收到了来自台湾的一则奇妙通知。本与欧洲联合合作的「台湾高铁」举行记者会,发表了「我们已确实获得了开发台湾高速铁路的权利,但并未与德法的公司缔结排他性的合约,纯粹只是他们拥有优先权而已」这种别有意味的说法。
明白地说,意思是要在台湾建造高速铁路的是他们没错,但在台湾行驶的会是TGV还是ICE,抑或是新干线?则尚未决定。
这场记者会后,消沉到谷底的日方骤然又有了活力。尽管一度被踩扁,但「新干线不可能会输」的自豪依旧在每个人的心中燃烧,于是气氛为之一变,人人都认为既然还有机会,当然要再次挑战。
于是至今的近二年内,日本方面将政经界拉进来,展开强力宣传。邀请台湾媒体到日本试乘新干线的尝试也成功了。当初几乎没有在台面上出现过的日本国铁JR优秀技术人员,也频繁造访台湾,到处宣传新干线的系统是多么安全。而翌年,德国发生了该国铁路史上最大的惨剧,ICE于行驶中脱轨,造成一百多人罹难,虽是一件不幸的重大事故,但确实立即对台湾方面的看法产生影响。反观新干线,则自开通以来从未发生过任何重大事故。
而今年,一九九九年九月,发生了那场重创台湾中部的大地震。台湾和日本一样,地震频仍。这让台湾方面看待从地震国家开发出来的新干线,视线明显热络了起来。此后,在地震重建支援等交流中,日方的国会议员访问台湾,也为新干线带来宣传的机会。在欧美,政治家站出来推销本国商品的情况屡见不鲜,但之前认为新干线技术胜券在握的日本完全没有走这一步。会见李登辉总统的日本国会议员们力劝台湾采用新干线,不惜夸下「日本政府也会鼎力相助」的海口,因此效果相当好。
 
进公司迈入第四年的多田春香在「台湾新干线事业部」所在的二十楼办公室,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的时钟,以及放在旁边的小佛像。台湾的联络一直没来,每次接到联络其他事情的电话,同事们便一再经历紧张与放松。春香望着小小的佛像,发现自己几乎就要双手合十而连忙松手。因为她觉得只有这时候才求神拜佛,反而会有不好的结果。说到这尊佛像,也跟着春香许久了。这是她小学时在附近公园捡到的,当时佛像掉落在她找球时拨开的草丛里,虽然脏了,却有种令人心平气和的感觉,一拿在手上,春香就非常想要。然而,尽管又小又脏,佛像毕竟是佛像,她不知道能不能擅自带走。结果,春香连三天都跑到那里去问佛像:「我可以带您回家吗?」等着佛像几时对她说:「可以。」但是,佛像当然不会回答。第四天,春香决定用十圆硬币占卜。她决定,要是丢出正面就代表「可以带回家」,背面就是「不行」。结果顺利出现了「正面」。从此之后,这尊佛像便是春香无论如何都无法丢弃的宝贝。
春香站起来,决定换换心情,便离开办公室,走向交谊厅。她想呼吸一下不同的空气。
到了交谊厅,就看到和她同期进公司、隶属于海水淡化事业部的高桥一马在那里。他正在窗边的桌位大打哈欠。在进公司后随即展开的研修期间中,她和高桥频率相同,常一起去喝酒大吐苦水、畅谈梦想,有一次,高桥还拐弯抹角地向她告白,但她装作没听出来而草草带过。春香很冷静地认为,他应该不是对自己动了真心,只是因为从学生晋升为社会人,处于环境剧变而造成的疲惫过程中,想找人倾诉的心情一时投向了就在眼前的自己而已。
在自动贩卖机买了咖啡,春香说声「好久不见」就朝高桥走去。高桥举起一只手「喔」了一声,接着说:「妳还有心情跑到这里来喝咖啡?台湾那边不是还没有联络吗?」高桥一边在意着袖口快掉的扣子,一边露出惊讶的表情。
「连高桥都知道?」
「何止我,全公司都很注意这件事啊。日本的新干线能不能反败为胜,头一次迈出国门?撇开生意不谈,谁都觉得这是件大事啊。……对了,过年妳要去哪里玩?」
高桥捏扁了纸杯。
「今年过年本想放假,但似乎不可能。等今天台湾那边的结果出来,就得销假上班。」
「有好的结果才是这样吧?」高桥笑了。
「会有好结果的。一定会的。」
「那要不要来赌赌看?下一个从那扇门进来的如果是男的,就是好消息,如果是女的就是坏消息。如何?多田妳不是很爱玩这个吗?」
「既然要赌,那就女生进来是好消息,男生进来是坏消息。」
「……还不都一样。」
高桥受不了她似地笑了,可春香却以认真的眼神看着入口的门。但刚才明明有很多人出入的,不知为何现在却突然没了人影。
「哎,都可以啦。虽然没有我的事,但我也会在背后祈祷这件事会成功。」高桥说着正要站起来的那瞬间,春香紧盯的门开了。迫不及待地点着烟走进来的,是高桥那个部门的女性前辈。
「哦~」
两人不由得惊呼。
两年前的竞标,日本方面确定败北时,春香进公司还不到两年。当时她虽然已经受过为期一年的综合研修,被分配到企划事业部,但还不确定是会去电力部门,还是被派到交通部门,或者是归入社会基础建设部门。在那个时期,她和其他同期都一样,还没有明确的去向。不过她曾在进公司的面试中公开表示「将来想在中国和台湾方面的工作中找到自己的可能性」,也比同期的人都注意不时会听到的台湾新干线事业状况。
当然,她在态度上并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但她经常会在企划事业部的办公室与台湾新干线事业部的职员碰面,当听到「这次去台湾出差,想吃点好吃的」这类对话,也会插嘴说「大家通常都是住民生东路的西华饭店吧?饭店后面有一家餐厅,会用茶叶入菜,很好吃哦」。
不知人事部长是否也得知了这些情形,日本方面竞标失败几周后,春香收到了人事通知,上头写的是「分派至『台湾新干线事业部』」。
春香生于东京长于神户,虽然熟知台北市内的美食,但并没有在台湾生活或留学的经验。说起来,其实只是因为她在关西上私立大学的时候迷上了金城武这个台湾演员,而一个人跑到台湾旅行,才促成她往后每年都会到台湾玩个几次而已。
 
春香生于东京的神田,母亲道子的娘家经营一家不小的佃煮店,她在那里一直待到小学毕业。虽说是娘家,但是其实在包括店铺在内的土地上,有外祖父母所住的主屋,继承家业的长女一家所住的副主屋,至于春香和父母则住在旁边另一栋建筑物里。春香的父亲直人,是来自福冈的一名沉默寡言的电机工程师,结婚之初本来在东京都内租了间小公寓,但当时帮忙店务的母亲道子不顾一切,在春香出生后,便断然决定搬到娘家佃煮店的别栋去居住。
顺道一提,外祖父是招赘的,继承家业的长女女婿虽然没有入赘,但因跟着一起经营家业,所以情况也相去不远,因此春香家是十足的母系家族。实际上,包括春香的母亲在内,她们家的女人都像庆典里打太鼓的鼓手那样充满活力,而春香也继承了这个血统。
相较之下显得文静的男人们,倒也是一团和气。外祖父和姨丈,以及父亲直人经常结伴去附近的居酒屋,正因为没有血缘关系,那模样更凸显了三人间的父子之情,他们甚至还联名在店里寄放烧酒,这实在令人莞尔。
一家人的相处如此融洽,所以当父亲收到调动到神户的人事命令时,当时小六的春香就不用说了,家里的人都认定「直人应该会单身赴任吧」。但母亲道子却毫不犹豫地说:「妳在说什么呀!怎么能和爸爸分开生活呢!我又没有继承外公的店,当然是要带着春香一起到神户去。」
就算春香小小地抵抗着说:「我不想和朋友分开」、「东京的小孩到关西去不会被欺负吗?」母亲却完全不予采纳。相反地,只要春香哀叹不想和朋友分开,母亲就会说:「交新朋友不就好了。」担心可能会被欺负时,母亲就以「因为口音不同就欺负人的孩子,用不着硬要和他们做朋友」挡回来。
实际转学后,在神户的国中里,欺负春香的事情一概没有发生。不仅没有发生,春香刚学的关西腔反而大获同学好评,不知不觉就被同学约着参加当地的相声比赛,连母亲挖苦她「妳不是说在这里会被欺负?」都顾不得,每天拚命的在想笑梗。
在神户变成专职主妇的母亲很快就无聊得不得了,于是便靠着娘家的援助在附近开了一家小便当店,生意还算兴隆,而父亲在神户似乎也如鱼得水,除了假日会与同事共享溪钓之趣,现在也晋升到了相当的职位。
另一方面,春香从公立高中考上私立大学文学部后虽然多少文静了些,但一样活力十足。大学的课业、打工、社团、联谊、出国旅游,每天忙得让父亲惊呼:「妳好像双手同时拿筷子吃饭一样。」找工作时适逢所谓的就职冰河期,因而显得相当困难。春香虽没有一心想进东京的公司,但自认是最有力的门路,也就是父亲工作的制造商,却在第二次审查时凄惨落榜,于是,她怀着再坏也不会有损失的想法前往东京,也许反而因此有了好表现,结果竟莫名其妙考上了人人称羡的一流公司。
 
高桥一马走了之后,春香独自在交谊厅喝着纸杯装的咖啡。正觉得该回去了而站起来时,只见有人猛推那扇一拉便开的入口大门,最后在「这门是怎么搞的」的抱怨声中,终于拉开门的山尾部长啧着舌走进来。他立刻就看到窗边的春香,并说道:「多田,原来妳在这里啊?」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还以为部长会破门而入呢。」春香也笑了。
「门打不开啊。」
「一拉就开了。」
「我知道啊。」
部长回答着,接下来把零钱投进自动贩卖机投币口时又弄了半天。看那个样子,就知道台湾方面还没有联络。
拿着咖啡杯走过来的山尾重新问道:「妳在这里做什么?」春香皱着眉说:「我在办公室里待不住。」
「话说回来,联络好慢啊。」
「在台北的萩尾先生后来没有再联络吗?」
「没有。好像一直联络得不顺利。妳知道,两年前就是一直联络,结果却是那样。」
喝了一口咖啡的山尾喊着:「好烫!」连忙把杯子拿开,却又泼在手上,因而忍住大呼小叫着:「好烫、好烫!」
山尾部长是公司内主持台湾新干线事业的龙头,本来不是春香这种年轻职员敢轻易交谈的对象,但山尾部长虽有着邮购目录中熟年模特儿般稳重洗练的外表,却是那种一开口形象便荡然无存的人,而且对几近于新人的春香说起话来也毫无顾忌,谈论工作、扯无聊的冷笑话、开性骚扰式的黄腔,比例大约是六比三比一。
「部长,千禧年问题到底怎么样了?」
春香问拿餐巾纸擦拭咖啡的山尾。
「系统部严阵以对,但就状况来看,好像不必那么担心。」
「真的很有世纪末的感觉呢。」
「就是啊。为什么台湾那边偏偏选在这个忙不过来的时候提标案啊。」
「他们不过新历年,是过旧历年……」
「我知道。」
因为是勉强填补沉默的对话,所以实在很难持续下去。
「部长夫人很有品味呢。」春香改变了话题。
「我老婆?怎么说?」山尾也配合著问。
「因为这条领带很好看,而且部长的穿着总是搭配得很好看呀,不但和部长的气质很搭,和衬衫也很搭。」
「妳在说什么啊?这可是我自己选的。」
「咦?是吗?」
「我老婆怎么可能关心我的领带啊!」
说到这里,两人的视线对上了。因为知道对方是硬要说些和主题不相干的话,便双双暗自叹气般转移了视线。
 
「……我倒是相信会有好消息。」山尾说。
「我也相信。因为,依照目前的趋势,怎么样都应该是日方比较有利才对。」
「就是啊。这我当然知道。」
自己事业部的人在这里说相信也没有用,但现阶段又没有别的事可做。
「差不多该回去了。」
忽然站起来的山尾这么说,撕着餐巾纸的春香也站了起来。
「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总之这次过年是休想好好过了。」山尾喃喃地说。
「是啊。」
「是好消息就得销假上班,是坏消息正月的酒喝起来也不香。」
两人离开交谊厅,走过长长的走廊回到事业部。走廊边的窗户可以俯视神宫外苑的绿地。银杏的叶子已经掉了,但冬日天空下光秃秃的银杏行道树好美。
两人同时做了深呼吸才开门。事业部同仁们的视线顿时齐聚而来,但所有的眼神说的都是「还没有」。部长桌上的电话就是这时候响起的。投向两人的视线又一起转向窗边的桌上,其中有人的屁股已经离开了椅子。
「等等!我来接!我来!」
山尾从办公桌之间钻过去,春香也不禁跟上去。被山尾推开的椅子猛力撞上了春香的腰。
「喂,台湾新干线事业部。」
拿起听筒的山尾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办公室响起。可能是感觉到紧张的气氛,也有其他部门的同仁从隔间屏风朝这边看。
「喔,萩尾吗?是我。」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春香清清楚楚听到站在旁边的前辈咽下唾沬的咕嘟声。
「……咦?……得标了?……得标了?你说得标了是不是?我们得标了对吧!」
这是山尾说的话。顿时办公区各处传出叹息声,紧接着就是「成功了!」「成功了!得标了!」「赢了!」等几近哀嚎的声音哄然响起。
「……得标了。……赢了。」
在四处响起的欢声包围中,春香也低声这么说。她抓着椅背,忍不住想当场蹲下。但站在旁边的前辈说着:「我们得标了!我们赢了!」一面拉着春香的手臂把她拉起来。
「是啊。我们得标了……。我们赢了。」
春香回应前辈的声音也在发抖。
「我知道了。马上就回电给你!」
说完,山尾放下听筒,一脸兴奋地回头。
「各位,我们办到了!」
环视众人后,山尾缓缓宣布:
「……我们办到了。日本的新干线要在台湾行驶了!」
听到山尾的报告,众人又齐声欢呼。有人互相拥抱,也有年轻职员跳上办公桌。一回过神来,大家都跑到山尾身边,肩搭着肩,手握着手。春香发现,围绕着台湾新干线事业部的其他部门同仁,正响起温暖的掌声。